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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1 10:2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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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坚守 汪万英 70岁的谭洪生,精心护理大小脑萎缩、植物人一样的妻子已9年。他对病妻不离不弃,闪烁着爱的光辉,令众人感动。
——题记 一 “看,是他们!”先生突然惊喜地喊我。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了之前每天早上都能看到的风景——在滨河公园走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位男性长者双手拉着一位年轻的腿脚不灵便的女子的双手在练习走路,女子的脚步机械地亦步亦趋,仿佛是中风后遗症。男子中等个子,短发花白,白皙的国字脸上偶尔有几颗斑点,蓝底暗花衬衣、灰色短裤,白袜、灰色网球鞋,精神饱满,干净清爽;女子头顶挽一个发髻,身穿羽毛花纹衬衣、方格子裤子,灰白运动鞋袜,皮肤白皙细嫩,整洁漂亮。 “她是您什么人?”我走上前好奇地问男性长者。“我的家属。”男子微笑回答。他忽然停下来,用左脚尖抵住女子的右脚尖,右手拉着女子的左手扶她站稳,左手从裤兜掏出一根手帕,轻轻揩去她嘴角滴淌的口水。“她口水像流蜜一样起线线,随时要擦,不然衣服裤子全部都得打湿。”男子说着,扶女子靠在胸前,女子的右手本能地抓住他腰部的衬衣,他左手从女子的右肩上伸过去,从上到下拍打女子的后背。 男性长者说自己叫谭洪生,今年70岁,女子是他老婆,名叫郭德梅,今年63岁,家住万安街道红卫社区水电村。 “你得紧紧捏住她的双手,稍微一松劲,她就会向后仰倒下去,摔成骨折了可不得了。看嘛,用力重了,她手腕都被我捏青了。”谭洪生让我看她手腕上的淤青。 “我还以为你们是父女呢。她看起来太年轻了。”我笑着说。 “她不需要动脑子嘛,当然年轻呀。”谭洪生笑着调侃,眼角有泪光闪动。他拉着妻子走到桂花树下一张轮椅旁停下脚步,蹲下身,双手把她往轮椅面前轻轻牵引,她慢慢靠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本能地去抱他的腰。他把轮椅上的垫子整理了一下,用脚尖抵住她的脚尖,“哈呀”一声,双手用力抱起她放到轮椅上坐靠好,把轮椅的护带分别从左右两边拉到她胸前固定好。 他弯下腰,把散落在她额前的一绺头发轻轻别到左耳后,“来,笑一个!”他弯曲右手食指爱怜地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几下,像慈爱的父亲哄逗幼小的女儿,她本能地眨一下眼睛,微微皱眉,眼似闭非闭,脸似笑非笑。 “我每天早上路过都看到他们,他把她打理得干干净净。”“梳头洗澡煮饭洗衣拖地,啥子都是他一个人,真的不容易。”“天呐,服侍九年了,不说别的,她连句话都不会说。这个日子是怎么熬出来的呀。”“全靠他服侍得好,不然她坟上的树都好大了哟。”“这个男人真的很耐烦,九年了,要是别的男人,早就丢下她跑了,哪个还来慢慢守着服侍嘛。”“这样的男人百个找不到一个哟。”一旁围观的大姐们七嘴八舌,有的感叹,有的赞叹。
“你这个日子何时是个头哟?为啥不离了重新找个呢?”一个正准备去钓鱼的渔友调侃他:“你看嘛,你好久都没和我一起钓鱼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人要讲良心,她年轻时给我生了两个儿子,给我们煮饭洗衣、端茶倒水,把我们服侍得好好的。我不能因为她病了就把她丢了呀。再说,重新找一个还是有可能得病。她已经够我受的了,何必再找个饿虱子来咬呢?”谭洪生笑着说。 他双手抱住她的后颈拉她坐正,解开胸前的护带,让她的头颈贴靠在右肩上,双手从颈部开始按摩,逐渐向下用掌心揉搓背部。她微闭双眼,似乎在享受。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一个红衣大姐走过来招呼道。见到我,便对我说:“我们老家有个女人很能干,后来到菜地坝租房子照孙,一天在公路上被车子撞倒,高位截瘫大小便失禁,她老公服侍了一段时间就不耐烦了,经常打她骂她。她的儿媳妇看难了,带着孩子离婚了。洪生这样的男人太少了。” “哪个遇到这种情况都应该好好服侍呀。”谭洪生说着,左手握住老婆的右手,右手依次按捏她手臂上的各个穴位。“她的痛神经稍微还有一点点感觉,捏痛了眉毛会皱一下。”他左手扶住她的后颈,右手拉着她的左手腕上下活动了两下,轻轻往上牵引拉伸,她的眉毛皱了一下。“德梅,你的手不活动不抬,啷个行呢?不活动,今后你的肩膀、手肘都伸不直呢。你肌肉放松,就不那么疼了嘛。”谭洪生边活动边笑着对妻子说,左手拉住她的右手,右手从肩部到手腕依次拍打她的手臂,再换手拍打、揉搓各个穴位。
“这个女人真的福气好啊!我和他是多年的邻居,他最耐烦,服侍老婆九年,没看他生过气,天天把她弄出来到处耍。”黑衣大姐又钦佩又感叹。 按摩完了,谭洪生双脚抵住她的脚尖,双手握住她的双手往上一拉,她就跟着离开椅子站起来。“你要是双脚不抵住,她就会滑倒,双脚像打梭梭板一样。”他双手拉着她走了几步又停下,让她靠在胸前,右手穿过她的左腋窝伸到后面,扯一下她卷缩的衣边,在她右边臀部揉捏几下后又拍打几下,然后交换用左手做同样的动作。最后在她背部揉搓了几下,双手拉着她走了两步就放开左手单手牵着,她跟着他的节奏走起来。
下接:爱的坚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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