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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堍读书一百八十五 可怕的真实 ——读阿列克谢耶维奇作品（十一）
真实记录真实反映，是阿列克谢耶维奇在书写非虚构作品是的一个追求，事实真相，也是阿列克谢耶维奇作品主角——苏联人民的一个追求。本文收录的文字，就是反映这种追求的。
真实太可怕了，不会有真实 我们这个时代，当一名哲学家是不容易的，既要欺骗自己，又得欺骗别人。你要讲真话，就可能会尝到铁窗的滋味，也许会把你送进疯人院。（《锌皮娃娃兵》） 真实太可怕了，不会有真实。谁也不想第一个冒尖，谁也不愿意冒这种险。（《锌皮娃娃兵》） 活者授予勋章，死者编成传说，这样对大家好。（《锌皮娃娃兵》）
它难以捕捉，也难以让大家达成共识 后来我又不止一次地碰到这种事：在同一个人身上存在着两种真实：一种是被强行隐藏于地下的个人真实，还有一种是充满时代精神的整体真实，散发着报纸的气味。（《战争中没有女性》） 人的立场与观点不同，对真实的认识也不同。（《锌皮娃娃兵》） 看起来，真实——仿佛随着人的思想的变化而变化，随时间、地点的变化而变化。它难以捕捉，也难以让大家达成共识。阿列克谢耶维奇所追求的是超越时间、超越人的立场和阶级属性的真实。在阶级社会里，为这种“真实”而奋斗是要付出昂贵代价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锌皮娃娃兵》）
真实要反映在文献中 真实要反映在文献中。“那么什么是文献呢？”阿列克谢耶维奇曾反问自己，“人们可以控制它到何种程度呢？它在什么程度属于人们，又在什么程度属于历史和艺术呢？”阿列克谢耶维奇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继续在自己的作品中探讨真实。（《锌皮娃娃兵》） 阿列克谢耶维奇说：“我要求的是自己所理解的准确、真实，而她希望的是单纯的生存。怎么才能对她讲清楚，‘单纯的生存’是艺术圈外的事，作者只允许做一种事，即将它变成艺术。” （《锌皮娃娃兵》） 事件至今在文化之外 事故发生后没几天，图书馆有关辐射，有关广岛和长崎，甚至有关射线的书都不翼而飞了。传言说那是上级指示，为了不散布恐慌，为了我们能沉着冷静。（《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我们的作家就会不停地写战争，写集中营，对这里却不言不语，只出版了屈指可数的几本书。您觉得这是偶然的吗？事件至今在文化之外。（《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假如学者一无所知，假如作家一无所知，我们就用我们的生与死帮助他们了解。（《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能打消我们当奴隶愿望的真实 真实，除了真实之外，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打消我们当奴隶的愿望。（《锌皮娃娃兵》） 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才是最可怕的。（《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与切尔诺贝利相关的谎言如此之多，堪比一九四一年……（《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你们要停止敌视宣传 地方行政机关的人见面也不够友好：“你们有什么解决办法吗？你们还有搅动人心的权利吗？要提什么问题？有谁还会委托你们呢？”他们借口收到上面的指示：“不要挑动恐慌。等待指示。”意思是，你们要留意，别恐吓群众，我们还要完成上级的任务，谷物和肉类的生产任务。他们担心的不是人们的健康，而是生产计划。国家的计划，联盟的计划．……怕的是上级领导。而那些上级怕的是链条上更高的上级，直到总书记。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决定一切。权力的金字塔就是这样建造的，领导就是国王。“这里的一切都被污染了。”我们解释说，“你们生产的所有食品都不能吃了。”“你们这是挑动生事。你们要停止敌视宣传。我们要打电话……打报告……”他们打了电话，应该也打了报告……（《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他们隐藏灾难，隐瞒视听 既然没人写这些事，那么这些事就似乎不曾发生过。那么，究竟是发生过，还是没有发生过？（《锌皮娃娃兵》）笔者：这不禁让人想起王小波小说的一个主题，发生过还是没有发生？比如《寻找无双》里寻找无双的过程，就是挖掘真相的过程。 我写了这里的情况……然而，编辑部主任毫不留情地画上红线：“你别忘了，我们有敌人。我们还有很多敌人，就在大海的那一边。”所以，我们只能写好的，不能写坏的。也不能有不可理解的。（《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悲剧是被禁止拍摄的，他们拍摄的只有英雄事迹。（《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他们隐藏灾难，隐瞒视听。（《切尔诺贝利的祭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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