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何志发(十三) ——《留痕》背后的故事
衣堍在县图书馆分享《何志发的精神——<留痕>背后的故事》
“这里面的波折呀,心酸,一言难尽”
衣:您退休之后养起了冷水鱼。关于产业发展,我们很多人只是想一下,说一下,您是身体力行践行产业发展的理念,投入资金,投入精力,去做这个事,这十分罕见。您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呢? 何:当初我退下来的时候,党和国家给了我很高的荣誉,又是全国劳模,又是“勤政为民好干部”。当年县委书记要求我们那几年退休的几个人,要去领办一个产业,这是县委的要求。我退休之后,那个时候还在辣椒产业中心,三系杂交还没有完成,我觉得还放不下心,就作为顾问再干几年。搞了两年后,县委书记碰到了我,又问起我领办企业的情况,当时和我一起退休的两个老同志,他们帮别人分别建了一个兔场,建了一个牛场,已经交了差。 2004年6月27日在龙沙镇石岭村辣椒烘炕房指导工作 我想去干啥子呢?我原先准备在辣椒产业上办个企业,但总觉得不太好,怕说不清楚。同时还觉得,世界很大,天上飞的,陆上走的,水中游的,也不一定硬要局限在这片小天地。我就全国各地到处跑,去找项目。到了石家庄时,我打了个电话。我本来准备给侄儿打个电话,说我到北京来了见见面。但实际上,我打出的这个电话是另外一个同名的,是农业部的一个司长,我在黔江做丝绸公司经理的时候,他到黔江来扶贫,在丝绸公司作副经理。听到一口的普通话,我才晓得电话打错了。他说你到北京来做什么?我就只有硬着头皮说,我来找个项目呀。他说,那你去养鱼嘛。我说养啥子鱼哟。他说娃娃鱼呀,陕西那里发展得很好,我给那里打个电话,你去考察。我就到陕西的汉中去考察,那个时候娃娃鱼价格炒得很高。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件事干呀,只要研究透了之后呀,就死钻,这是我最大的一个败着。先是研究娃娃鱼,后来研究冷水鱼。我第一个建的是清泉,第二年就建月泉。最高的时候贷款高达780多万,现在都还有360多万。这个产业呢,就觉得我退休过后呀,国家每年给我这么多钱,也给我这么高的荣誉,我觉得应该给这个社会创造财富,对于各自找钱呀,一根心思都没有。后来就是这个贷款多了后,给我的这个精神压力,有点儿大。 衣:现在建了几个场呢? 何:八个。所有的场都是我自行设计自行施工,我的有三个场,清泉、月泉、玉泉,帮我侄儿建了一个旺泉(在黄鹤),七眼泉在金铃,涌泉有三个场,在酉阳。这些场,对社会是一种贡献,不喂鱼的话,这些水,源源不断地白流,但是现在能够一年产几百吨品质优良的高档鱼。 衣:很少有人像您这样,退了休还干这么艰难的事,这么大的事。 1衣堍采访何老(左) 何:这里面的波折呀,心酸,一言难尽。洪灾经常发生,行情时好时差,这几个场现在勉强过得去,能够维持住现状。我把我三朋四友三亲六戚的房产都是抵押完了的。我还是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把这些账还完,不给崽崽些留债务。这是一种良好的愿望,不一定办得到。 衣:现在主要是您在管,还是他们在管? 何:我在管,所以说我很累,不是说劳累,而是心里累,一个事儿来了后,心里就很着急。那些地方自然灾害频繁,我的玉泉随时都是处在风险之中,随时都在提心吊胆,心里很累。干起来了,没得法,只有往前头走。现在也成了一个产业,带动了一些人投资这个行业,有几十人就业,我那几个场就有二十多个人就业。 衣:您一路走来,长毛兔、蚕桑、辣椒,为政府干,为很多人带来了利益,都是干得很好,是成功了的。但是退休了亲自干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搞栽了。在我的理解,不是没有搞起来,而是遇到了—— 2007年,万亩辣椒片示范园,下路天泉基地 何:市场风险和自然风险。这两个风险对于弱质产业来说,打击最大。这个产业维持了十多年,虽然是负债运行,但是都还在,这就是成功。
|